“喂，你腦袋被凍僵了嗎？”，“沒有，不過我覺得手上的血已經(jīng)停止流動了。”當清姐加大音量把我拉回現(xiàn)實的時候，我低聲嘟囔著。真是好冷啊，又不能開空調(diào)，簡直要死了，還怎么工作嘛！我的心里全是抱怨。“剛才開會的今天一定要做出來哦，你辛苦一下。”耳邊又傳來清姐的吩咐，“是，是。”我不耐煩得應著，然后看著電腦屏幕，開始回想早上那糾纏了我十五分鐘的溫暖被窩。
“你聽說了嗎？杭州都下雪了，斷橋殘雪耶！”坐在旁邊的同事一臉興奮的對我說，“是，是。”，我敷衍得應著，然后望著碗里的肉片開始發(fā)呆，溫州這么冷，杭州下雪了也不奇怪啊。還是北方好啊，有暖氣，又有空調(diào)。
“姚軻，你沒事吧，是不是身體不舒服？要不要去休息一下？”發(fā)呆又被發(fā)現(xiàn)了，“沒有，沒有。我剛才在想今天會議紀要的事情，我沒事。”我連忙扯了個幌子想要應付過去。“這樣啊，今天的紀要我來寫吧，你把材料給我就行了。”“是。”我立刻說到，心里不禁竊喜，卻也有一些不安。然而總是不用干活了，看著窗外陰沉的天氣，我搓了搓手，又開始發(fā)呆。
“姚軻，書記找你。”我心里惴惴不安，書記不會要批我吧，難道最近偷懶被他發(fā)現(xiàn)了。一邊想著，我一邊進了書記的辦公室。 “坐吧，我聽鄭陽清說你最近精神狀態(tài)不太好，是有什么事嗎？”，果不其然，來了，我心里暗道。“沒事，沒事，我好著呢。”我連忙回答。書記看著我，突然笑了。正當我摸不著頭腦時，書記開始說：“我知道，你最近工作狀態(tài)不太好，至于是什么原因，我也能猜到幾分。”你哪知道我在想什么，我不禁暗自腹誹。“冷吧！”“嗯，有一點。”我下意識回答，“不是，也沒有多冷，還行。”我連忙想要補救。書記制止了我，“我知道冷，我們剛搬過來新駐地，變壓器還沒有到位，電壓不夠，項目部限制使用空調(diào)，我也冷啊。”我不禁連連點頭，是真冷啊。“最近是不是感覺工作無聊，重復，學不到什么東西了？”書記又問道。我直納悶，書記怎么什么都知道。想到這里，我索性豁出去了，開始向書記大倒苦水，外面天氣冷，手直打哆嗦，心里又急，感覺沒有進步，甚至原地踏步，真是難受啊！書記靜靜地聽我說完，“說出來舒服點兒了吧。”我點點頭，繼續(xù)聽書記說，“你來了也有五個月了，前面學得很快，我們都很高興。但項目上的工作不都是那么簡單的，它就好像一棵果樹。當你把下面的果子都摘光了，想要再嘗嘗果實的滋味，那也就難了。”“那怎么辦呢？”我連忙追問道，“一個字，熬。沉下心來熬，古人說天地為爐，造化為工，陰陽為炭，萬物為銅。那這個項目就是一個大爐子，那些看似瑣碎而無意義的事務當成火炭，我和鄭主任可算作工匠，而你就是那塊銅了。只有這樣沉下去，煉啊熬啊。有一天，你就會發(fā)現(xiàn)，你長高了，能摘到上面一層的果子了。而你若是想摘到更高處的果子，那就要繼續(xù)熬了。你現(xiàn)在的瓶頸，就好比這個冬天，堅持，小伙子，堅持。累了，就休息一下，我們再來。”我似懂非懂，點點頭，走出了書記辦公室。
上樓的時候，忽然吹起一陣冷風，院子里的旗幟迎風招展，云霧漸散露出背后的青山，街邊傳來小販叫賣的呼喊。我不禁打了一個冷顫，忽然想起拜師儀式上李經(jīng)理說過的話，“你們把夏天熬過去了，就是秋天。秋風掃落葉，那就會涼快一點。你們把冬天熬過去了，那就是春天。面向大海，春暖花開的日子就來啦。艱難困苦，玉汝于成。所以啊，就是一個字，熬吧。”
我轉(zhuǎn)身下樓，推門走進辦公室，“清姐，今天的會議紀要，還是我來做吧。”（姚軻）